今天小雨婆娑,笔者诗词迸发。社会就是社会,笔者不懂人情世故,让人无语。倾情为之文焉:
一、西安——长安
长安,何时能长安?
没有哪一座城市可以像长安一样,千百年来在汉唐关中里被诗歌辞赋千万次地吟唱,唯有长安,只有长安。
长安的山、长安的水、长安的柔情、长安的霸气和长安的厚重,都被写进了汉隋唐。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南山与秋色,气势两相高。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读到这样的诗句,你可以看出长安的霸气、长安的豪爽和长安盛世太平时海纳百川的胸怀。长安,唯有长安,才可以以如此宽容与博大的胸襟,在一千三百多前就接纳了三百多个国家的使者、商人和留学生。
从“天街小雨润如酥”到“长安水边多丽人”,委婉的笔锋转瞬之间描绘出诗意温情的长安。“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花萼楼前雨露新,长安城里太平人。”“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长安,一城文化,半城神仙。
千年的长安,多情的灞桥垂柳,多情的咸阳古渡,留下了多少离人伤心的眼泪。渭河北岸,有多少人辞官远行,有多少人奉命远征,这里便是送别的码头。折一段柳枝送君行,这一别西出阳关,前路渺渺;这一别,壮士去国,生死难料。“灞浐风烟函谷路,曾经几度别长安”,“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或许长安会因了唐诗而被后来人牢牢记住,或许唐诗也是因了长安而更加丰润饱满。徜徉在唐诗平仄有序的韵律中,长安在我们的眼里越发的灵动起来。
长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长安;长安,“绝胜烟柳满皇都”的长安 ;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长安!
长安,我回来了!
长安之后,再无长安。
二、驻马店——汝南
小楼连远横空,下窥绣毂雕鞍骤。朱帘半卷,单衣初试,清明时候。破暖清风,弄晴微雨,欲无还有。卖花声过尽,斜阳院落;红成阵,飞鸳。玉佩丁东别后,怅佳期,参差难又。名缰利锁,天还知道,和天也瘦。花下重门,柳边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当时皓月,向人依旧。
——秦观·《水龙吟》
可惜,自古至今,文人相轻,谁也不服谁,流言满天飞。黑夜成了白昼,才子无可辩白。
但先生是一个名冠古今的文人,一位不折不扣的词坛圣手。他的生命在今天看来,是为词而生,又为词而死,至于为官,是在生命之外。
秦先生在汝南留下了两篇文章,一曰《汝水涨溢记》,写汝水涨溢给本区人民造成的危害,并指出自汉代翟方进废鸿隙陂后“水无归处,自然散漫为害”。二曰《汝阳祖氏先茔芝记》,相信他对汝南情有独钟,至少把这里当作了他的第二故乡。
然而有一点至今让我困惑不解,从明朝李本固编修《汝南志》始,到清嘉庆年间重修史志,再到现在,驻马店各种史志上均未记载汝南改名驻马店的详细缘由。只可惜过了将近1000年,我们才知道少游先生这几首深情绵密、婉转凄恻的诗词,是写给汝南的。
在汝南这个名扬天下的文化地名里,词坛的两颗巨星,一个豪放之首苏轼,一个婉约之宗秦观,此后便相继陨落了,仅留下的是一首两年前他们在汝南最后见面时写的诗《江城子》:
南来飞燕北归鸿,偶相逢,惨愁容。绿鬓朱颜重见两衰翁。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小槽春酒滴珠红。莫匆匆,满金钟。饮散落花流水各西东。后会不知何处是?烟浪远,暮云重。
我所笔之,非今日的汝南县,而是故汝南。
今月曾经照汝南,汝南不见今时月。
三、黄山——徽州
四、合肥——庐州
合肥古称庐州,地处江淮之中,世称“吴楚要地,三国故里”。
我想:“吴楚要地”,大抵上是说这块土地是位于古代吴国与楚国的边界,两国连年在这里交战,以扩大自己的疆域,我没有找到过两国在这里发生大战役的历史记载,但想来“要地”是必然的。同样是“要地”,“三国故里”却要真实的多,只是楚国换成了魏国。“张辽威震逍遥津”,两国军队决战于此,同时也成就了张辽的威名。
如今这块战场早已成了公园,漫步其间,风从水中来,花开草丛中,几棵大树植在其上,张辽的铜像孑然而立,鸟鸣声声,竟让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马嘶人叫,血流成河的争战场面来!
庐州水面随风荡漾,柳枝轻摆,自生的莲藕香气迎面扑来,顿觉神清气爽。一青衣少年学生立在游廊上,气定神凝的望着远方,他无心去欣赏眼前的风景,而是满怀抱负,忧国忧民。为天下而读书是他的目标。
几年以后,他高中科弟,官拜龙图阁大学士,任职开封府尹。做官后的他并没有骄奢浮华,丢弃抱负,而更是将一生的精力用在为民办事上,甚至不惜得罪权势,不惜性命。他就是包拯,中国历史上最受民尊敬的清官,“包青天”是人们对再好不过的敬称了。
我不知道“包青天”晚年有没有回过家乡,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处理事务的间隙想到过这片水域,但他的家乡的人却从此记住了他。将这一片水域命为“包河”,并在包河的边上修建“清风阁”,以示敬仰。听说包河里的藕是无丝的,吃起来脆而香嫩。我想这大概是个传说吧,正像包青天一样,做官铁面无丝,不徇私舞弊,但做人却有情有义,仁爱倍至。也就难免名留千古了。
庐州的龙虾李鸿章定是没吃过的。每次提到合肥时我才会想起他。李鸿章,又一位从合肥土地上走出去的历史风云人物,在晚清无数个从这里走出去的名人中,李鸿章无疑是最出名但最具争议一个。他用自己的能力支起了摇摇欲倒的清廷,却又亲手一次一次地出卖了清廷的主权。
如今的李府还在,只是规模要小了很多,门前也被规划成了合肥最为繁华的步行,四周高楼林立,现代十足。而留下的桥也成了广场的点缀,整个府第看起来与周边的建筑是那么的不和协。
宕开一笔,我心头的敬仰,仍念兹在兹包庐州,且为羞耻李合肥。
五、石家庄——常山
常山,原名卧虎山,因为山上有神祠,每遇夏秋大旱,农人们就结群上山祈雨,总是应验“谓其有常德”,故而得名。
常山,在苏轼知密州的短短岁月里,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曾经先后六次登常山祈雨救旱。有一年十月,他再上常山祭谢神祗。回来的途中,走到铁沟附近,一时性起和同僚们痛快地玩了一把游猎游戏。这次猎游,激发了他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冲天豪气,提笔忘情,激情澎湃,写下了传颂千古的《江城子·密州出猎》词。
他是把常山游猎梦幻般的当成了一场决定国家命运和个人前途的生死大战:“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在这个诗情张扬的舞台上,他胸中呐喊着百万雄兵,金戈铁马,风雷激荡,纵情演绎着一场施展政治智慧的壮烈决战。
其实,常山叱咤风云人物当然不是他了,而是三国赵云赵子龙:
胯下白龙马,身着素银铠。七进七出救主,只至五十有余。手握龙胆枪,腰束黄金甲。怀抱阿斗,独闯军营。志未减,力有余。 匹马挑万敌,浑身都是胆。百战百胜真将军,唯有常山赵子龙。
六、包头——九原
因为本人博士科班学的就是这段先秦文化,故对九原情愫独生。
遗憾的是我没有亲临毛乌素沙漠边陲,更未见到炊烟袅袅升起并迅速弥漫的大漠孤烟,我只能在故纸堆里独身走进这一片凝聚着千百年来民族血汗的秦直道故地。此刻,耳畔偶尔似乎隐隐约约地传来昭君抚琴的婀娜之音,像是呼唤我某种神秘的音调,让我对此的探索欲罢不能。
委婉顿挫的琴声是自秦直道悠悠传来,和着清脆的马玲声,又似乎依附着绵绵的怨愁,叫人听过甚是念想。于是前行的脚步随之加快,我可以听见毛乌素沙漠簌簌地沙子与沙子的摩擦声,随之又销声匿迹,不可寻来。
浩瀚的荒漠在夕阳西下的时间里似乎隐藏着无数的声音,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漠断断续续地吐露。
环视四周,红色的沙柳在沙风轻轻地爱抚下,晃动着优美的姿容。像是汉时甘泉宫里宫女应编钟而跃的彩裳舞,在夕阳彩色的余晖下,楚楚动人。我想就是应该在这个时候,远行的昭君在马车里寂寞地弹奏着幽怨的琵琶曲。
伴随着昭君千年迂回的琵琶曲,我再度走在这条自清初渐渐退出人们视线的秦直道上的。如今榆林域内的秦直道,已经被狼虎一般的大漠吞噬。留下的,只是一个个矮矮的沙土堆,对着北方鄂尔多斯境内和南方延安志丹境内的秦直道日日夜夜深情地怀念。
而秦直道的监造者秦时公子扶苏和大将蒙北恬,也静静地躺在绥德的一座孤山上,遥遥地远望着被年岁吞蚀的世界上最早的高速公路秦直道。
忆当年始皇嬴心里一直有着巡视天下的梦想,欲游天下,道九原,直抵甘泉。但唯一不尽他如意的是,对于秦直道,他是驾鹤仙逝后载着悲怆的队伍和哀痛的序曲进行巡视的。
虽然与他同行的车上载着已经发腐的鱼肉,虽然队伍不尽愉悦,但毕竟是通过七百里秦直道返回咸阳都城,也算了却了他心中一桩美事。
长河落日圆,偶尔有蝈蝈的鸣叫,打破黑夜的长空。破砖残瓦的九原烽火台俨然在夜里是一个个清明的方向标,介绍着九原吕布吕奉先,指引着我朝着更多不被世人知晓的故事走去……
七、枣庄——兰陵
兰陵之于我,分三个阶段认识的。
初为小时狂背李白诗,我们几个歪诗爱好者,憋着红脸,配着肢体语言,信口齐咏:
“兰陵美酒真是香,玉碗盛来都喝光;但愿老师不上课,不知何时要遭殃”。
再为工作后,坐着大巴车旅游常常路过兰陵的。那一次旅程安排得也很细致紧凑,说要去看看荀子墓、萧王墓,还有王家祠堂等等景点的。
荀子墓又称“兰陵古墓”的,在镇东南方向,由北往南修了条大道,却是沙子路的;究其由,原是领导忽略了风水,路再宽阔心再善意,也不能直冲着先贤坟丘的。硕大的坟茔,势如山丘。
史载:宋朝徽宗皇帝非常敬重荀子的,曾下令建造荀子庙;荀子庙年久失修,早已倾圮。明朝诗人李晔专程来兰陵拜谒荀子墓,见荀子墓孤寂荒凉,感慨万千,曾赋诗一首“古冢萧萧鞠狐兔,路人指点荀卿墓。当时文采凌星虹,此日荒凉卧烟雾。卧烟雾,秋黄昏,苍苍荆棘如云屯。野花发尽无人到,惟有蛛丝罗墓门。”
而后,我们又去了兰陵镇小仲村南,那里是萧王墓的。
萧王叫萧望之的,是月下追韩信萧何的六世孙,官至太傅。元帝时,以师傅见重,后为弘恭、石显所陷,遂饮鸩自杀。整个萧王墓园投资是不少的,却新意扑面,有如现在的宫廷剧,新人古装的镜头后面,偶露点台空调电杆之类的物件,显得不伦不类。
的确,兰陵这个地方本无奇的,地产五谷杂粮,矿藏石膏铁石。
然而,出奇的是兰陵这个名字:厚重而不单薄,文隽而不娇饰。这才使来到此地的人都懂得:这地方花色虽单,颜色已被美酒的商标占去;润土虽厚,古韵却被先贤群体占去;鸣鸟虽多,飞翔全被万千思绪占去;树木虽枯瘦,宽大已被博大胸怀占去……
八、宝鸡——陈仓
宝鸡古称“陈仓”、“雍城”。典故“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发源地,誉称“炎帝故里、青铜器之乡”。人文典故简直美爆了!
项羽自封为西楚霸王后,就向各诸侯分封领地,其中把巴、蜀、汉中三郡分封给刘邦,立为汉王。老刘在去领地途中令部下烧毁了栈道,他这是向项羽表白没有向东扩张的意图。他待具备了一定的实力后,便抓住时机迅速挥师东进,其野心是要与项羽一争,韩信遂出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毒计。
陈仓是老刘进入关中的必经之地,两地之间有险山峻岭阻隔,又有雍王章邯的重兵把守。刘邦派了最信任的大将——樊哙带领一万人去修五百里栈道,并以军令限一月内修好。当然,这样浩大的工程即使三年也不可能完成。
正是这一点,迷惑麻痹了陈仓的守将。陈仓的雍王章邯万万没想到老刘的精锐部队摸着无人知晓的小道翻山越岭偷袭了陈仓。
老刘正是通过这一狡黠的伎俩,顺利挺进关中,逼死了志大才疏的项王,从此拉开了他开创刘汉王朝的大幕。
笔者一声叹息:书生百无一用,文人相轻,亘古如是,莫须有的事常八九,正如当年心底的悲伤。是的,我该长大了。
总编辑:楚国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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